只吃魚身 魚翅丟海裏

【太芥】縱火的人（四）

　　一旦不答應他的性邀約，態度就馬上變冷淡。太宰甚至還對他說，酒廳那件事幹得很糟。順勢又講了很多難聽的話，諸如芥川不過是個沒能力愛逞兇鬥狠的小卒，要不是床上聽話，一點都不想用他云云。芥川心裏最後一絲提醒自己是因為愛著先生而接受這種關係的念頭，也幾乎要被自己的質疑給打倒了－－是真的想跟太宰做那種事嗎？那第一次被碰觸後的噁心和冷顫又怎麼說呢？

我是特別的。我是特別的吧？

　　一直以來都在逃避著考慮這些事情。和太宰上床的清秀少年，酒場裏的女人，一個一個都在他心裏惹起疙瘩。如果不逃避的直接去想，也只會讓他難堪痛苦，換來恨不得毀滅什麼的衝動。近來他發洩情緒的方式越來越殘虐。他在黑手黨的名氣越來越響亮，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冷血。相反地，他要通過好鬥才能真正感覺自己存在。

　　論冷血，那樣對待他的太宰才是冷血。在他因打鬥而受傷躺在醫院裏時，硬是把那物塞進他嘴裏的太宰。逼著他裸身擺出有如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一樣的姿勢，在他頸上掛上金色十字架的太宰。他知道太宰還有其他很多別人。或許其他的那些別人，也同他一樣毫無反抗能力，同他一般弱小，同他一般對太宰充滿愛慕之情…而他卻不能再往下想，他寧願那些「別人」全是婊子和妓女，不，他們必須全是婊子和妓女！否則他就不同他所想像的一般純潔而澄澈，而只是一只被太宰治汙染的玩物，和其他人一樣白白在汙濁裏失去自己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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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芥川君，你這次事情鬧大了。」首領坐在辦公桌前對他說。指的是在酒廳殲滅生意對象一事，由於對方來頭不小，太宰出面交涉依然不能平息風波，目前最理想之計是到外地避一避。芥川低頭不語，如果連僅剩的這點自由，這點發洩殺戮衝動的自由也不留給他，那他這只張牙舞爪的怪物要何去何從，又該把攻擊的惡意指向何方？

　　「我們會幫你安排，到西邊去避一避。」首領意有所指地說，「習慣一下其他成員的做事方式也好。」

　　「但在下是太宰先生的護衛。」

　　「太宰君不需要護衛。」首領回答。「太宰君從來都不需要護衛。」

　　這句話徹徹底底惹惱了芥川。他意外自己竟然沒有攻擊，只是迸發的殺意卻克制不住，非但是首領對他的武鬥能力的質疑使他惱火，同時話底帶著的赤裸的暗示也被他完完全全地聽在耳裏－－首領的意思是，太宰帶著他無非是帶個男人做性玩伴。他可是港區的瘋犬，不是孌童！雖然沒有攻擊，他忍不住還是回頭就走。首領的聲音從後面傳來：「如果你不信的話，大可試著攻擊他看看。另外，我要你去避一避，並不是建議，是命令。」

　　他逕直走出首領辦公室，扭著嘴唇十分不悅地準備去多申請些火力。沒想到諸事不順，首領早已下令不許他攜出更多武器，為的就是不讓他惹太大的麻煩。芥川更加不快，離開據點後便出發至先前太宰先生帶他去的酒廳－－就是他「惹了事」的那間－－不為什麼，今天他只想破壞東西。傷害別人也無所謂。如果不去傷害，不去破壞，他心裏的衝動要反過來把他吞噬。

　　酒廳早已人去樓空。

　　本應有警察駐守著事故現場，然而這裏空無一人，只隨便拉上幾條禁止進入的布條，貼上了歇業的告示。芥川想到那些不知去向的舞女，他用力踹了下已經倒在地上的沙發：「混帳！」然而這也不能平息他的怒氣。他在凌亂的地上撿起一只打火機，點燃了離他最近的窗簾布。

TBC.

作者表示：
希望寫芥芥在被迫早熟(ry)的痛苦和對太宰的傾慕下產生的矛盾，
同時這也讓芥凶暴化了(trollface)